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兇手不只一個

知名樂評人專欄文章

作者:膝關節 | 社會觀察 – 2014523下午2:51

就在許多民眾歡慶『2014 520』,這種與『愛你一世我愛你』的日期語義諧音的一天,想不到隔天5/21會是一場全台人民的驚悚忌日。捷運上的424輕重傷,徹底震撼了台灣習慣已久的安逸防線。
 
落網的兇手早就預謀無差別殺人,而且整場過程都是精密計算過的。我們的社會陷入了一種空前焦慮,為何會有如此冷血的殺人者?媒體與名嘴們張牙舞爪地尋找兇手必定哪裏跟我們不一樣,所以才會變成這樣。

外界開始貼上一定是兇手太常打殺人電玩,所以他虛擬與真實分不清楚,人死了還可以重來這類的論點重複在我耳邊播放。於是殺越多人越高分。殺人電玩成了第一號代罪羔羊。個性孤僻在家當宅男,頓時間,宅男又被污名化了。好像平常不善交際,下班回家的宅男也會被貼上負面標籤。
 
而兇手家長對這事件的回應「全家一輩子都被兒子毀了,就算要賠償,恐怕也陪不完!」、「我們無臉見人。」、「我不敢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。」、「他平常愛打殺人電玩。」
 
也許有些人會認為他的父母好像第一時間只想到自己,似乎沒有好好關心過這個小孩。也許這是媒體斷章取義,我們沒有在現場親自聽到兇手父母的完整對話,只用這幾句話評斷他們,未盡公平。
 
媒體名嘴開始在新聞節目中談論兇手犯案過程,搞得人心惶惶。甚至還提到松山機場站的靈異現象。記者在江子翠站紛紛連線問路人,是否應該判兇手死刑?
 
法官還沒宣判之前,媒體民意輿論已經判死刑。這個權利不是媒體主張就能創造一片仇恨,司法宣判才算數。過去已經太多這類媒體民意與司法結論呈現對立的局面,使得社會肅殺氣氛更濃厚。
 
接下來,廢死聯盟的立場也一定會被民眾挑釁、質疑。你看呀!不就死嗎?幹嘛拉人陪死?這種人死一死好了。如果死刑這麼簡單就能有威嚇效用,怎麼今天還會有人要犯案?這是廢死聯盟一貫主張的神主牌。
 
死刑與廢死,是道德天平上的兩端,廢死聯盟的主張是希望能夠降低誤判,避免毀了另一個家庭。但是,執行死刑,在此刻,才是給受難者家屬內心一個平靜的可能性。如何讓兇手認錯?除了死刑之外,還有別的選項嗎?
 
晚點回來討論這個結論。先回到殺人電玩。
 
殺人電玩真的這麼可怕嗎?當然不會。如果這個邏輯說得通的話,那麼看A片的人每個都去路上性侵女性了,玩生存遊戲的人大概會拿槍上街掃射。基本上真正犯下殺人事件的人,都很清楚真實與虛擬的差別,拿沉迷電玩當成理解這件社會案件的淺薄主張,實在太有辱智商。
 
電影《凱文怎麼了》裡敘述一位名叫凱文的小孩,從小就會扮演雙面人,在父親面前非常聽話,在母親面前徹底展現他的惡。他最後拿起弓箭一發一發地殺害全校學生,毫無悔意。案發之前,完全找不出任何犯罪動機。讓人無法理解這樣的犯案動機。
 
改編自科倫拜校園真實殺人事件的《大象》更是,兩個犯案少年在案發前完全沒有任何異狀,他們在殺人之前還去打了一場保齡球。事後美國媒體也不斷試圖從兩個少年平常喜歡打槍戰射擊遊戲、聽死亡重金屬音樂等尋找各種異象。結果也讓電玩以及死亡重金屬代表人物瑪麗蓮曼森成了眾矢之的。由於兩個兇手最後自殺收場,使得這場不幸意外終究沒有給大家一個答案。
 
導演葛斯范桑以《大象》當片名,大家都拿愛爾蘭作家Bernard MacLaverty說的:『就像你屋子有頭大象,它是如此巨大,以致於你不可能無視它的存在,但是,大家卻都默契地不談論,一起漠視,很快就習慣這種存在。』
 
兇手的問題一定早就存在,很多人跟他是相似的。小人一首歌《兇手不只一個》就談論這種問題不可能只是單一問題造就,很可能是一層又一層,最後才形成了悲劇。
 
我們不理解的惡,於是強行塞入我們自以為是的標籤。從家庭、交友、學校、愛情等,一道道巡視,哪個有異樣就是代罪羔羊了。
 
有看過《大快人心》(Funny Games)嗎?兩個少年走進一戶中產階級家庭裡借雞蛋,最後痛下殺機,被害者不斷求饒。最後少年仍然殺了他們,沒有原因,好玩而已。
 
沒有理由的惡、毫無同情心的人,這才是我們最害怕,而且,拒絕承認的。為何有些人天生就是邪惡的撒旦信徒?怎麼有人還會成立歌頌兇手的粉絲團?竟然還有人想在高雄捷運或是淡水線也有樣學樣?
 
瑪莎史圖特博士就對這樣的人作出了調查,寫出了《4%的人毫無良知我該怎麼辦?》(The Sociopath Next Door)這本書。有些人們天生就是沒有同理心,沒有道德感,他們不會認為自己正在做錯的事情,社會一天到晚都有人冷血殺人、虐貓砍狗、甚至沒有理由地對街上路人、流浪漢飽以老拳。
 
有時候,給他們愛,已經是不可逆轉的悲劇,這才是我們最畏懼的結論。因為,有人天生就是屬於那4%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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